2013年7月24日 星期三

虛懸報告體

 

拖了快一個月的新聞稿今日動筆了!

 

我想,這個時代最重要的文體絕對不是BLOG文或FB文,而是一切的成果報告、結案報告、成效報告。

 

當我們面對現實,與其被期許該如何呈現的樣態差距過大時,此種「報告文」實在不得不在真實與虛構之間擺盪,我認為此種筆法可稱之為「虛懸報告體」!

 

之所以稱之為「虛懸」,是因為在這創作過程中,牽涉著虛構、虛假、虛幻、懸疑、懸浮、懸置等各種可能性,然而這並不表示「虛懸報告體」不真實寫實,其實很有可能「虛懸報告體」所呈現的迷濛才是最真實的樣態。畢竟,這時代哪有這麼多好報告的事?我們早已習慣並接受了無病呻吟,在一個只看表面功夫,只會也只能做做表面功夫的時代下,「虛懸報告體」正是驗證了一時代總有一符應之文體的真理。

 

 

2013年7月3日 星期三

書與人

做學問當從一項項的材料,進而研究到一部部的書,而在每一部書的背後,必然當注意到作者其人。倘使這部書真有價值,不專是些材料的話,則書的背後一定會有一個人。

 

                                  --錢穆,1973,《中國史學名著》

2013年6月12日 星期三

這未來的未來,我等待

 

週二夜晚,這學期倉促上路,一路慌張一路摸索的「人文三缺一」終於完成了本學期的最後一場。

 

我想,這一夜我們還真的很「東海」,還懷著一點爛漫一點夢,抱著理念挺身面對不確定的未知,雖然明知不合時宜,卻略帶著知其不可而為之的傻勁。其實,無論是帶著多崇高的教育理念、大學理念,我們私底下總是會相互質疑自我懷疑,我很想有人來告訴我們,那個未來的未來值得等待。

 

結束後,我和以愛師(以及幾位好友)留了下來,緩一緩情緒,靜下來說說所思所感。我向她道出了我的糾結心境,畢竟我是悲劇組的成員,我其實真的不知道將自己的生命投在這裡一年,能留下的是什麼?也許什麼都沒有留下,但這樣的經歷的確改變了我,或者說將我內心的某一部份釋放了出來,佔去了我的整體,貫穿了我的血液,我未來的生命將不可能不帶著它們向前。

 

我說:「我其實一直問自己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講起話來又是『大學精神』又是『教育理念』,一再使用『經典』、『人文』、『傳統』的詞彙,比跨領域老師還跨領域、比通識教師還來的通識,而關於角落習齋的一切未來更不該是我這樣的研究生所能思考所該承擔的......如果我內心中原本就有這些東西,而只是在這過程放大了,那我開始替自己的未來生命感到憂慮,因為我深怕再過30年,只有我是漲成這個樣子,就像個活化石般,我所說我所見的,都將不再......我的生命從這裡開始注定了是場悲劇......」

  

車駛到了定點,我沒有立即下車,靜靜的聽李壽全唱這首《未來的未來》,期望自己能像他一樣,無論面對怎麼樣的社會環境、什麼樣扭曲的人種,縱使帶著滿腹徬徨叩問,乞求著有個「誰」能「告訴我」,還能在崩壞之中不失希望,說出一句「這未來的未來,我等待」。

 

 

2013年6月3日 星期一

我們在此相遇,互道離別。

 

畢業別離之際,讀書人無以為贈,僅能贈書好讓人存留情意。



今年將送出三本書,送給因一場意外相識的朋友們。很榮幸在我碩班晚期之時還能與你們相遇熟識,真是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美。



「我們在此相遇」,在此別離,然而我們之間的情誼才正要開始,無論你們日後往哪兒去追尋各自的理想夢想,我深信在某種意義上我們將會是同路人,在人生的道路上以不同的方式往同一處去。



「理想與啟蒙,是不該止盡的自我追求」,從此之後,困擾你們的只會是自身的侷限,然而,只要你們「帶走一顆易感且寬廣的心」便足以闖蕩天涯。



踏出校園,人生的學習才正式開始,學習不為了他人,只是為了解惑,尤其是解那人生惑。「理解生命的難處,正是在那不解之處」。

 

 

2013年4月30日 星期二

難消

 

我很脆弱,由於我哀傷。我感到孤單,難以承受的落淚。



其實,我是在意你和你的,正是因此我無力抵禦無法漠視。



他人說:「其實你是關心我的,是我的朋友。」我也一直跟自己這樣講,也如此相信著(縱使沒有任何憑證)。然而,因為你和你行為和文字,就這樣輕易的刺進了我的思緒,叫我如何不質疑,叫我如何不去想,到底什麼是「朋友」、「我們是不是朋友」?



是的,我其實正是那抗壓性低落的小孩,我之所以堅持至今,正是因為我意識到了自己必須學習,學習淌混水,學習處理事務,學習耐煩,學習不是只是嘴巴說說而是身體力行。我總是很幼稚的抱怨埋怨,期待著能從他人身上獲得些許的溫情,然後再一次的去面對一切有形或無形的困難情勢。



而我想說的是,你可以跟這些事情不發生任何關係,但請別用一種冷眼旁觀看好戲的姿態對我,好像我的不成熟、我的艱困、我的難處、我的壓力都是你揶揄嘲諷的樂趣來源。



今天還有另一個人問我:「我不是很能理解,花那麼多心力累死自己,到底得到什麼?」說穿了,我得到了一個休學的理由。雖然只是一個理由,然而當你和你冷眼嘲諷之前,能否設身處地的想想,我在這時間點上攪和這些事的抉擇與意義。看人笑話容易,落井下石容易,傷痕淚痕之痛難消。

 

碎念二三事

今日在丹堤與以愛師短暫交鋒。



他有些不耐煩,覺得我做事方式不對。我也有些激動,出現了「算了,懶得跟你說」的姿態。



他說:「續升,你脾氣不好。」



我知道,自己其實脾氣不好,心直口快。接下了一個供全校師生使用的空間,卻只有一筆處處限制完全不合用的經費,還要因為拿了錢而「配合」各種要求,寫一堆計畫書、成效表......



你說,我要怎麼脾氣好?我做事也許太過理想,但說穿了,面對現實壓力的也正是我,被追討的也是我。老師們到底多「身體力行」的支持我不清楚;學校除了給這空間之外,要我交出成效之外,到底又給了什麼支持我也看不出來;志工們更是有心卻無處可施力,一直期待我能給個什麼,然而我也無法給出什麼。



老師、學校各單位、志工,全部都望著我,好像這事情就是等著我來釐清來論述來發落。但我也僅僅只是個有點理想有點夢想有點理念的研究生,我並非教職員亦非專兼任助理,這是我一直無法輕鬆以對的壓力。

2013年3月11日 星期一

多少次散場 忘記了憂傷

 

上了一趟台北,硬是抓緊時間逛了山外,看見一本書,個人覺得(也許是我孤陋寡聞)議題挺是難得--流行音樂史。翻了翻覺得有意思,有興趣者可自行找來瞧瞧。



首先不得不誇讚一下,作者李皖起了一個挺美的書名《多少次散場 忘記了憂傷》,副標為「六十年三地歌」。「多少次散場,你忘記了憂傷」出自於劉文正的〈散場〉,一句短短的詞便引出了歌曲所能承載的一切集體情緒。歌曲包含著文字與旋律,聆聽旋律強調的是一種生命記憶的感受觸動,不時高亢有時低吟;文字則道出那些美好的時光,注入了希望與寄望。



一首歌之所以傳頌,便證成了集體社會中那一個個各體心靈的律動共鳴,於是透過一首又一首的歌曲,作者撿拾拼湊出了一幅幅社會的圖像,也許不是全貌,但絕對是真實的側寫,而這些圖像之間像我們展示了一種「我們是怎麼走過來」的思索,歌曲給了我們一條索線,串起那些集體的記憶與失憶,照見歷史的同時,也照見了自己。原來,我們是這樣被包藏在一葉一脈的歷史集合之中,難以逃脫難以例外。



也許,在黑漆漆的晚上,在陌生的地方,我們還能放歌。但別忘了,每一首其實都是「我們」的歌。因為「我們」,讓你我忘記了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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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正 

 

散場 

 

作詞:馬兆駿/洪光達 

作曲:馬兆駿/洪光達 

 

多少次歌唱 你唱出了希望

多少次散場 你忘記了憂傷

你知道現在已經散場 在黑漆漆的晚上

現在已經散場 在陌生的地方

歌 人們都喜歡唱 散 就將散場

再為你 為你歌唱 希望你不再悲傷

唱 美好的時光 歌 在你身旁

讓我們盡情歡唱 忘了吧是否散場

 

 

2013年2月26日 星期二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聽說。

 

我是個喜歡講話的人,總是有很多想法和感情想對人說,訴說好比敞開自己,讓人知我心。

 

但我更喜愛聽他人對我說點什麼。我覺得能聽一個人訴說是件讓人值得珍惜的事,這也表示對方願意把心裡話連同思緒都交付給我,是多麼感動,多麼用情的事。

 

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的聽力持續退化到出現了顯著的障礙。我只會為一件事感到可惜,可惜我不再能聽見喜愛的人的聲音。那些我在意的人,如果有這麼一天,想跟我分享他們的喜悅與哀愁時,結果我聽不見,這是多麼讓人自責的事。

 

大概只有這點,我會默默地難過,生自己的氣。其餘的,屬於我自己的困擾,我想大概都還能接受吧。無法聽見,我至少能看見。

 

2013年2月19日 星期二

回家的路

 

有人問我:26歲是一個容易開始想像「家」的狀態嗎?



對於一個在路上的人,即便阡陌萬千,每步都是一個不會重複也無法重來的選擇,但「家」是起點也是嚮往的歸屬,是誰不想有個「家」?



錢鍾書不也這麼引用了希臘神秘哲學家所說的:「人生不過是家居,出門,回家。我們一切情感、理智和意志上的追求或企圖,不過是靈魂的思家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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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

作詞:武雄 譜曲.演唱:李壽全



越不過的山是黑夜 流不盡的河是淚水

牽著我的手累不累 可願靠在我肩上歇一歇

 

看不到的家是那麼美 找不到的路是告別

讓我牽你的手走一回 回到最初那場夢的曠野

 

如果世上從此沒有天空 鳥該怎麼飛

抬起頭來還能看見誰

如果四季從此忘了輪迴 花該怎麼謝

醒在夜裡的你會不會枯萎

 

 

如果可以給你一雙翅膀 到我心裡飛

讓我和你緊緊相隨

如果可以讓你放下疲憊 到我夢裡睡

我會輕輕的擦乾你的淚

 

 

到我心裡飛 到我夢裡睡

 

 

2013年2月3日 星期日

讀〈尋訪凌純聲、芮逸夫兩先生的足跡〉有感

 

這三四年,我一直關注著中研院史語所王明珂先生的研究,一直覺得他的思路非常的清晰創新,從最早的《華夏邊緣》開始帶著一點解構的味道,重新質疑了一切穩固的史實,然而無論是真是偽,他都以歷史記憶的論述來重新地說出一段新歷史。

 

近期,我知道他重新的追尋史語所前輩凌純聲、芮逸夫的身影,但我其實還是不清楚細節。今日看了《父親那場永不止息的戰爭》中的〈尋訪凌純聲、芮逸夫兩先生的足跡〉,內心湧起莫名的感動。

 

王明珂以一種回到歷史現場的方式,熟讀兩先生的手稿筆記遺著,帶著他們所拍攝的老照片,重新地一個一個村寨,走了一趟當年的西南邊疆考察路線。他盡量地找到相同的拍攝地點,拍上一張現照,並尋訪殘跡與住民,試圖去拼湊揣想,理解兩位前輩到底當時思考的是什麼?他們為何要在如此動盪的年代進行如此密集的邊疆考察......

 

芮逸夫先生在1943年3月3號工作日誌中記下一句:「晚餐後,主人苗人古明山年五十許,痛咳帶血,蓋肺癆也,余住其屋時不相宜,但吾工作關係又非如此不可,亦無可奈何也,只有小心少與接談耳。」王明珂亦問自己,到底是甚麼樣的工作讓前輩如此甘冒風險「非如此不可」?而自己所進行的工作可曾有如此非如此不可的理由嗎?

 

王明珂透過回到當時的處境,從兩位前輩僅剩的文稿、史語所中與邊疆調查的紀錄、與中央政府相關的檔案,盡可能的還原當時兩位前輩所處的現代國家與國族的建立過程,由此來理解兩位看似零碎卻實質重要的貢獻。

 

如果曾走過一點邊疆的人,看到王明珂先生所做的追尋,很難不被感動。那是多麼辛苦漫長又模糊無所倚仗的路,從他的筆下,歷史與學術的傳承都凝聚成一個個活生生的人與場景,看見人如何在歷史中思索抉擇,雖然能力與生命皆有限,正如王明珂先生所說:「在這樣一個歷史與社會變遷的邊緣時空之中,人們面臨多種選擇、多種社會力量的牽引。此如同一個人站在十字路口徬徨四顧,我們可以觀察其言行所流露的情感、意圖及其抉擇,我們因此能體認歷史如何走從過去走來,以及如何朝未來變遷。」

 

王明珂先生的史學研究一直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道,看似標新立異,總是帶著點對歷史的懷疑,以一種尷尬人的學術身分孤立於各種正規學科路數之間。然而,在此文之中可以看出王明珂先生真實的學術底蘊,在遊牧文化、邊疆族群、歷史記憶等議題之餘,更接下了史語所前輩的棒子。事隔數十年,能如此走一遭實屬不易。歷史終究不是生冷之物,若不帶著點情又怎能刻劃的出過往的「人」。

 

 

2013年1月12日 星期六

認真的幼稚

 

那天被女孩說:你真的認真的很幼稚。



想著這句話,自己也覺得好笑。



過去自己太執著於「認真」,這絕非指我日子無時無刻都很認真毫無鬆懈,事實顯然是相反的,我「認真」的是一種要求講清楚的態度,只因不喜歡含糊、成份不純、閃爍其詞或者毫不真誠坦白的狀況。但我還真的沒意識到原來「認真」和「幼稚」可以同時成立,想著自己這些時日的思想-行動,還真的可以稱的上幼稚。



女孩笑我,這次笑的我心服口服。多虧了她的嘲笑,我也看見了自己的缺陷,自己的不成熟之處。

 

 

2013年1月7日 星期一

冷眼

 

時間長了就會知道誰會後悔。



後悔的不是有沒有在一起這種問題,而是對人何必如此,一個衝動一個逃避一個惱羞成怒,就這樣打了一直對自己很好支持自己關心自己的人一巴掌。



這次針鋒相對之後,我其實也冷眼的看到了,她的缺陷,她的不成熟之處。讓自己更自然的降溫冷卻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