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6月9日 星期二

我看錯了思沙龍,卻說思沙龍欺騙了我:記東海思沙龍的峰迴路轉

 

在兩年前的暑假初期,巧合機緣,捲進了一場名為東海思沙龍的籌組草創。思沙龍的由來源於龍應台文化基金會,是此基金會與大學合作成立的學生組織,目的是希望藉由學生自主的學習、組織、討論,以舉辦持續的紀錄片的講談以及討論為主要的形式,希望能以學生做為主體的讓校園中能多一個視窗,關心全球的議題並扣連至我們的身體。



什麼叫龍應台文化基金會與東海大學合作呢?那便是基金會出"名",給予學生建議,給予資訊與紀錄片管道,以基金會之名找尋講員以及紀錄片較為容易。而東海大學呢?則是出錢、出人、出場地以及"出名"。



據說故事是這麼開始的,程海東校長有天在某個場合遇到了龍應台女士,便跟龍應台說有聽說思沙龍這回事,聽說清華成大逢甲都有,那東海也要有。龍女士當然表示歡迎,當下立即約定。事後,程校長回到東海便找了課外活動組作為對口單位,委託佩玲老師去想辦法讓東海有思沙龍。於是佩玲老師便找了在學生活動打滾經驗豐沛的小峰作為總召,而他也成為日後的執行總監,也是他找上了我。



說著說著,東海思沙龍就算這樣成軍了,因為有了小峰有了我(還有幾位友人),同時,小峰還是持續的找人,找人的意思便是小峰依靠自己的人際網絡去詢問,而他物色的對象皆是屬於功能性的,例如需要美編便去找美編,需要寫手便去找寫手。於是,東海思沙龍初期的人員明確分工,可以顯著的區隔出每個人的功能性,若功能性模糊的人怎麼辦呢?那就當啦啦隊兼打雜組員吧,反正各組總監都可以搞的定分工事宜。



但分工真的又這麼明確嗎?實為不然。當進入進度膠著的階段,開會的頻繁以及攏長便隱隱的顯示了分工的失效,就是因為無論各組的工作為何,除非你是場佈,否則文字、宣傳、美編這類的進度都牽涉到一個核心的問題,也就是議題的掌握。理想的狀態該是全體人員不分組別的討論構思議題,在衝突拉扯歧異協商之中定調議題內涵,再分工進行技術面事宜。但東海思沙龍不是。初期是將議題的設定與內涵全歸於一組(也只不過兩三人)甚至其中一人(我),於是看似分工的運行卻成了空殼,其餘各組皆等待著我去跟他們討論-美編要呈現什麼,文案要如何書寫拿捏,宣傳要如何呈現....。那每週一次的開會的作用又是什麼?便是各組報告進度,然後跟我這組(名為公關組,主要負責議題設定)私下約時間。



這組織問題有著幾項影響。首先,在當時因仰慕龍應台與思沙龍之名而自願加入的後來人,進入了組織之中易於產生失望,意識到與自己當初的想像有段落差,開會只見細瑣的技術分工,未見議題的思辨。第二,因為議題的處理只透過其中的極少數人確認,整體對於議題的掌握十分貧脊,議題並未在內部形成討論與思辨,更未因此而做自我的學習與再認識,於是沙龍成果必然顯得平乏,更不可能於事後形成持續的論壇。第三,若沙龍成果並未形成東海思沙龍的主體性與獨特性,只是達到了一般的撥映紀錄片、講演、提問回應,那便沒有那股誘因,吸引到那群有論述能力的大學生自主的投入此組織,而只吸引到一群對於"辦活動"有興趣的人加入,那組織內對於議題關心並有論述思辨能力的人便永遠處於少數,新進者對於什麼是思沙龍更是難以掌握(因為努力開會也沒有用),成為了惡性循環。



那麼何為思沙龍?據說,之後(在我退出以後的事)有次為了宣傳何為思沙龍,在學校醒目之處綁置了大型布條,直書"何為思沙龍?",最後不了了之的沒有任何一個明確的"思沙龍組織論述"。接著,東海思沙龍內部組織的交接(第二屆幹部選舉),總監候選人政見歧異,成為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思沙龍的情況。有些人以這現象為結論,認為思沙龍便是這樣的開放空間,無所不包,"無"成為了最高境界。然而,這現象卻一如幽靈般困擾著參與者,自己所費心費時投入的究竟為何?縱使對於"辦活動"有所學習,那原本受龍應台所招換的理念呢?那公共的論辯與對話呢?那劃開表層的深刻反身省思呢?



東海思沙龍的存在究竟有什麼意義?我時常分不清東海思沙龍與"社團"或"表月"有什麼區別?據說,老是有人想著要社遊,搞社課,稱呼地點為社辦,原來自己人都已經認為就是個"社團"了。當然,東海思沙龍也不是壞到哪去,畢竟在校園裡有票人願意賣命的辦一場場紀錄片放映加演講,運氣好的話會邀請到抬面上著名講演家,運氣不好看看片子也不錯。但這樣的內容,非得東海思沙龍來辦嗎?似乎不必。非得花費龐大的組織人力以及無止境的籌辦會議嗎?好像也不一定。



每每想到這些,便讓我想起初期的某次與程海東校長有約,主要是關於東海思沙龍的行政職權與行使以及最重要的經費問題。一群幹部們在校長室同高層顯要們吃著樹太老便當,校長訴說著學校的經費拮据(那又何必自己打腫臉充胖子去向龍應台爭取),最後竟然還義正嚴詞的說,龍女士希望學生自主,我認為這也包括經費的自主,或許你們可以自己去找尋贊助籌組經費。當場則被我回頂了幾句。若真是如此,那東海大學豈不是淨收漁翁之利,不出錢也不出力,找批學生替自己的名聲撐場面,還真是"出名"。在此之後,再熱的血都隨之冷卻,東海思沙龍走向"社團"化也不難預見,大概哪天學校不出錢,把錢溢注於別的單位(如另一個傳奇,"博雅書院"),讓別的單位行使思沙龍的功能也不讓人意外。



東海思沙龍好比一凸透鏡,看見組織與理想的扭曲。加入的人,最好的情況是要想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要往拿裡尋?

 

初期,友人以一句話作為思沙龍的小標:"我們看錯了世界,卻說世界欺騙了我們。"一語成讖。

 

 

2009年6月7日 星期日

太平洋的風,徐徐吹來

 

東海人於大度山常會有一感受

當從市區騎車上山

一過校門東大路,寒意驟降



無論夏暑或深冬

一至此段溫差甚明顯

未熟悉此山的人也許還會內心發毛的視為陰涼



有那麼幾次,獨身於路上疾行

風瑟瑟的吹,涼意又至

挑起了內心深沉的輕狂

一股不屬於此地該有的潮湧

淹沒了我的理性,覆蓋住了思緒

記憶緩緩侵蝕著我的瞳孔

抽離了遠處的點點紅色車尾燈



是哪年的夜?越過了山之巔

只為溯著風 尋那陣陣太平洋的風



這迎面而起之涼意,是那太平洋的風牽引千里而至嗎?





記四年前初至東海

四郊常感荒涼

那時的西屯路往都會公園僅一線道蜿蜒漫漫

入夜深沉,一盞路燈也難找

若流星歸來,都會公園席地可見

誰知日後萬丈廠房轟然而起

放眼望去條條大路通向發達夢

於夜只見霸道無邊的紅燈,宣示著場區地盤





記那年的夜攀過武嶺

只為追一場大風與朋友共

一台車行於山巒腰背

見對山一孤燈

望而至竟騎20分鐘有餘

直上曲折視線僅車燈之距

錯身而過皆插天巨木

立萬年低眉靜觀過客如一粟塵埃

誰能料路的盡頭直向無垠大洋

於迴瀾夢土上閃爍著曼波新城



路 鑿出一道

風 竄起而行



而大度山的涼喚醒我曾受凍的記憶

風拂過緊握龍頭的手

潛意識的告訴自己不能停的緊催油門

如風四季不停



是那最早世界的感覺,在那最早感覺的世界中

撫過原野高山的風,穿過鑿山的路

至大度山緩緩抬起,滲出清新涼意



太平洋的風,徐徐吹來

太平洋的風一直在吹

吹過真正的太平

最早的一片感覺

最早的一片世界

 

 

(於以愛師家中偶聞胡德夫之吟唱,於騎車返家途中之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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