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24日 星期三

試圖做為一份歷史記錄的課程旨趣

社會學理論

九十八學年度第二學期

大學部三年級必修課程(B班)

星期三9:10-12:00



人們在準備毒藥的時候,

蘇格拉底正在用笛子學習一首曲子。

「這對你有什麼用?」有人問他

「至少,我可以在死去之前學會這首曲子。」

我們能否用這樣的心情讀理論?

***



社會事實似乎沒有真相,

只有「說法」,

「說法」就是理論!

鄭志成



壹、寫給課程參與者──試圖做為一份歷史記錄的課程旨趣

初衷──我「拾得」一門理論課!

  用「拾得」修辭接手這一門課豈不怪哉?!不怪,不怪!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真的是「拾得」這一門課,只因為沒有老師願意教授,我就自告奮勇地將它撿拾了起來。

  問:為什麼沒有老師願意接手?

  答:不要問我,我沒有不願意!

  我只能說明事實,就是這一門課程沒有人願意接,還是沒有人能夠接,我竟也不清楚了。

  這一門課開天窗早在上個學期就窘態畢露了,幸虧系上英明,以彼此互不連結的「合授」方式,切割了這一門課程。這個學期好戲無法連映,我只好就地拾起。如果這一門課程可以比擬為拾起棄嬰,我算是養父了。一旦拾起,自當悉心照料,以便讓這一門遭棄養的課程可以頭好壯壯地成長與發展。以下所寫,非關八卦爆料,更無涉抱怨與牢騷;反而在在彰顯了理論課程的處境與遭遇,並且反應了台灣(東海)大學的學術生態。這自然與本課程之屬性與旨趣息息相關。

  怎麼說呢?

  做為一門社會學訓練基礎養成的核心課程(這樣的用法當不致遭到反對意見),社會學理論竟落得無人樂於提供,理由安在?

  其一,社會學理論課程內容艱難,不是人人負擔得起。

  如果這個說法成立,一方面,顯示了這一門課程已經「高度」專門化,不是每一位擁有社會學博士學位的專任老師都能夠勝任這個「分支」領域。果真如此,這一門課程還能稱為基礎養成的核心課程?然而遍閱全台灣社會學相關系所提供的課程訊息,幾乎皆有社會學理論課程的安排。就此經驗事實,本課程果然基礎,也屬核心。如此一來,反而要問,為什麼本系任何一位具備社會學博士之教師無法提供本課程?可以預見的回答:以課程分工,輔以學有專攻之開課教學原則,所以「應」提供本課程之教師至少減半,或者再減半。問題成為師資不足?

  另一方面,正好凸顯了本系未來發展之隱憂,我們向來自豪自喜東海大學社會學系具備理論與思想的優良傳統,更不乏令譽在外,動見觀瞻,如今卻偏偏這一門課程面臨難產,豈不需要自省檢討?還是這樣的事實反映了本系風華褪盡,光采模糊?

  其二,社會學理論課程負擔過重,教起來吃力。

  如果這個說法成立,那麼問題愈顯嚴重。什麼時候,以東海社會學系向來沾沾自喜,並身享其中的緊密且親和的師生關係,會發生無意,甚且拒絕承擔吃力教學工作的「醜聞」?檢討這個「病徵」,一則訴諸個人良心,一則訴諸體制結構。前者當由個人捫心自問,反躬自省,旁人無從置喙;後者倒是可以成為知識社會學或教育社會學的絕佳課題。

  我們身處的體制將「神聖」(如果還可以使用這樣了不起的字眼!)的大學殿堂俗世化為社會的職業預備軍,也因此大學的知識生產者必須擬仿業界作業員,論件計點,依成效加給。大學即工廠,知識是商品。君不見,大學生忙著打工、想辦法創業,而且還不能只是想開個小小咖啡廳,那樣會遭郭台銘「島國思維」之譏;大學教授不免忙著升等加給、製造論文、爭取研究案。至於升等評鑑、排名爭寵中,聊備一格的用心教學與善待學生,可以停聽看,需要時再善加利用。

  姑且不論孜孜致力於研究的成效究竟如何,處於現今大學體制中,所謂的「研究」並沒有領導教學,反而是研究妨礙了教學。我們會計較本系的國科會計畫案與台大社會學系不相上下,但是我們不太在乎,也無從比較東海社會系的學生是否較台大社會系的學生受到更多的關注,因為研究優先於教學。研究計畫看得到,摸得著;學生的感受隨著畢業就煙消雲散,自然可以將就。

  在此,我們看到了一個殘酷也血淋淋的事實,那就是台灣(東海)大學教授的高度是踩在受教學生的屍體攀爬上去的!如果我們都乖乖地順從體制運作的話。

  只是,這向上的步伐,我是永遠也跨不出去的!

  一種米養百種人──人的種類不是唯一,除了精明世故,還有天真浪漫。我盡可能地仿效後者的模樣,雖然極有可能遭來不識時務之譏。想想,小小咖啡館或許有機會可以收容並涵養大思想家,大鴻海卻只能製造大富翁。真英雄究竟是識時務,還是不識時務?

  此外,我也寧願相信不願承擔教學過重的原因全然來自於體制結構,而非個人良心。否則,我的好同事們如何面對,而且能夠直視著我!



本意──我教好一門理論課!

  每一回構思撰寫理論的課程綱要,總要對於「理論」自身加以省思。這一回接續著上述的話題,將理論自身轉移到理論家的關注。隨著經典研讀的體認,並且伴隨著對於理論家的認識,我以為好的理論家絕非教育的產品,而是敏於思慮的結果。亦即,理論的理解以思維的敏銳為前提。因此,理論的傳授與學習都當從鍛練思維著眼。基於此,本課程對於各個理論家、思想家的介紹與闡述,不只著墨於「說了什麼?」,更在乎「如何說?」。將理論的探究視為一種思維的模仿,猶如習書法的不二法門在於勤於臨帖。我們可以將如是的觀摩與練習,視為一種模仿神聖的舉動。如是的教與學像極了宗教上的割火儀式,也就是乞求香火以分享神恩靈力。割火儀式是我們拿取祖爐中的香火放入自己的香擔,並且將自己香擔中的香火取出放入祖爐,以增加分靈的神威;同樣的,在修習理論的過程中,我們從理論家的思維過程與結果中,攫取我們所能掌握與體會的構思,並將我們自己所思所得攪拌著理論家的學說,我們稱之為闡述。如此這般,就可以分得享有理論家的神恩靈力。不同於割火儀式,我們不專一於特定神祇,反而見神拜神,處處割火。

  鑑此,本學期將從古典第四大家Georg Simmel的社會學主張出發,繼之,將陸續觀摩符號互動(George Herbert Mead)、精神分析(Sigmund Freud)、語言學的結構主義(Fernand de Saussure)、西方馬克思主義(Louis Althusser、Antonio Gramsci)、批判理論(Jürgen Habermas),最後以Michel Foucault為本課程劃上句號。自然,以上勾勒僅為構想中之選項,選取緣由既無共識判準,亦乏必然邏輯,總是以形塑理論之不同觀點著眼。並力求在有限學習時程內,展陳社會理論之最大光譜。至於具體課程內容將視實際課程進行情況適時(略加)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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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志成老師九十八學年度第二學期社會學理論課程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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