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27日 星期二

攝影的意義



你一臉質疑,更顯得自信的說:"為什麼學校攝影社都只在玩這些外拍、人像、景物?攝影不該只是這樣搞。"



我一時哽住了話,想替人像攝影辯白什麼,卻啞口無言。



是啊。怎麼大家都在外拍?總是找一些人穿著得體的服裝,作為所謂的模特兒,立於光線柔美處,擺出一些刻意的姿態,有時甚至違反正常人該有的姿勢。難道眼睛不看鏡頭,凝視遠方,就是有感覺?難道以大光圈的銳利支撐出的淺景深便是朦朧唯美?



是啊。你質疑有理。



但我也不得不說,人像攝影也不該是如你責備的如此不堪。你可曾看過,一張照片已不在乎構圖,不計較光線,純粹寫實的呈現了人物的臉孔,憨厚、心酸、憤恨、喜樂、凝重、肅穆、哀慟,或許只是挺過霜風的手,或許只是歲月鑿刻的皺紋,或許只是不容輕犯決不妥協的堅定眼神,或許透露的是顆難以承載的靈魂......



我想你懂,這不是人像攝影的問題。而是"攝影之於自身的意義問題"。

2008年5月24日 星期六

突破侷限

 

人總是易於忽略

尤其是生於目眩神迷的絢麗世界中



環境中無時不刻充斥著聲響

讓人忘了寂靜無聲的震撼



隨處可見毫無協調性的堆砌色彩

讓人不再凝視細微光影的轉變



走在行人匆匆的街頭

汽機車呼嘯

你可曾記得那擦肩而過的人是否帶著微笑?





人總是過於依賴習慣

倚仗著一套既定的模式路徑生活



思考的角度或是觀看的方式皆難以脫離習慣

是種偏執的相信

相信自己慣習的框限



習慣加上忽略

這構成了我們的感受限度





攝影

以光線與時間搭配而成

鏡頭的焦段則設限了我們的視野



廣角是貪婪的

讓人什麼都無法放棄



望遠是痛心的

永遠處在取捨之間



不管焦段為何

這如同你我的眼

劃定了一道無形的框限



在不自覺之中

我們忽略了什麼?又習慣了什麼?



這使得我們無法逃脫觀景窗的侷限性

照片的篇幅畢竟有限

是該抓住什麼?捨去什麼?





透過視窗看這世界

因為必須取捨而專注凝視



看著萬物凝動

光影色彩在一瞬之間達到協調



或許只有不到100分之1秒的時間

而你我能看到的是什麼?



為了這100分之1秒

必須灌注全身的感官神經進入一種隔絕的狀態

這世界只剩畫面

聲音的感擾在瞬間被遺忘了



此時的人便突破了原先的習慣與忽略

開始看見了風吹過髮梢的弧線

感受到他人眼神的無限訴說





攝影

是不斷的挑戰超越突破自身的局限



從眼中所見的框限

體會於心的寬廣



照片的生成或許已在現實脈絡中形成斷裂

然而心的視野能於之中無限串聯延伸



你看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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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5月21日 星期三

藏於心

  

我以為忘了怎麼哭



不知道該為什麼而哭

以為這些都不足以使我落淚



沒想到

我還是哭了





我不是好的。我不是完人。我總是殘缺的,但我試著學,縱使有許多話語感受說不出口。



有很多人都愛問我:為什麼分手?

我不是很想說,只想沉默以對。即使不受人諒解。

我也不再迫使自己回應這些指控,我也不必替自己的行為合理化。





我總是試著成熟點,但我知道還差的很遠。

我也是個再平凡不過的人,會犯錯,會遺憾,但我只能學。



我知道妳很好,但是有些事情遇到了,我只能往自己的內心挖,掘深。

沒有人能幫助,我也在學著幫自己。



現在的我糾結著未知,關於我自己,關於畢業的你們,關於接下來的日子,我什麼都無法抓住,無法下錨,無法依靠,無法跟隨。就自己一人去面對吧!至少事情是由我自己承受。



我會想念妳,但已決定了,至少現在是這麼相信著。



妳有妳的未來,要去美國,要去上班,會去追求自己心中所想要的自己。妳努力的學習,也做的很好。妳可以走到哪都恣意徜徉,妳是妳自己。



我怕妳陪不了我,連我自己都陪不了自己。

但我會陪著妳,就在這裡。



無論妳走到了多遠,離開了多久,想和我說什麼,都可以找我。

妳沒有必要受我牽絆,我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我相信妳會走的很好。希望妳能感受到我的陪伴,帶著我去看看這世界,體會人生。



謝謝妳的理解。妳又再次惹的我哭。

我想我會想起妳,在我未知難熬的日子,想起妳的光輝良善,它住進了我的心中,我會帶著它,安靜的在此,看著妳走遠,帶著微笑。





腦海中又再度出現了那幅令我靜默的畫面,妳舞出了只屬於自己的,妳之舞。


 

2008年5月20日 星期二

命若琴弦

 

將自己躲藏於心中算不算是種逃避?



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

是大學必修課的最後一堂

是個休止符

終結的是我依賴、慣習的生活



隱隱然的嗅到一股氣息

是告別過去吧?這已不再的味道

也並非不捨也不哀傷



多麼不堪啊!

我只好選擇了缺席

以空缺作為一種藏匿

保藏著我脆弱的心





今早醒來

讀著史鐵生的<命若琴弦>



一位老瞎子帶著小瞎子

攜著三絃琴走跑各方說書維生

書中寫到:"記住,人的命就像這琴弦,拉緊了才能彈好,彈好了就夠了。"



面對著生命的殘缺只得迎戰方能轉化





下午漫至通識中心

與以愛老師隔桌而坐

不久老師便必須前去上課

而我好像還不想走,也不知道該往哪走

便說:那我也去旁聽



這週<歷史與人物>講述的是沈從文後半生

簡單的說

沈從文因被批鬥而自殺過

被救活後便陷入了精神異常



在課堂上老師唸了沈從文在發瘋時所寫的字句

讓我陷入了許多紛亂糾葛的疑問

讓我想起了許多牽扯關聯的記憶

回家以後我也翻開了<沈從文家書>

一字一句的讀過之中的<囈語狂言>



"沒有人肯明白,都支吾開去。完全在孤立中。孤立而絕望,我本不具生存的幻望。我應當那麼休息了!"



"我無所謂施捨了一身,飼的是狗或虎,原本一樣的。社會在發展進步中,一年半載後這些聲音會結束了嗎?"



"莫再提不把我們當朋友的人,我們應當明白城市中人的規矩,這有規矩的,由於不懂,才如此的。"



"我應當和這些人生命在一處,移植入人事複雜之大都市,當然毀碎於一種病的發展中。"



"有種空洞游離感起於心中深處,我似乎完全孤立於人間,我似乎和一個群的哀樂全隔絕了。"



"世界變了,一切失去了本來的意義。我似乎完全回復到了許久遺忘了的過去情形中,和一切幸福隔絕,而又不悉悲哀為何事,只茫然和面前世界相對,世界在動,一切在動,我卻靜止而悲憫的望見一切,自己卻無份,凡是無份。"



"我在搜尋喪失了的我。"





看著讀著

彷彿回到了高中時



那時的我整日少有言語

時常矇著頭一股腦的睡

說話也絕口不提為何不上學



或許吧!

是因為這不是我想要的學習

我所認同的"教育與學習的意義"與現實外在的真實相互牴觸衝突



還記得那年我潛心寫書法

一晚於返家途中

凌老師問我:"續升,你是怎麼走出來的?"

我當下沉默了

好似懵懂的答:"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就是相信我自己。"

記得當時凌老師回說:"續升,你剛剛說的很重要,雖然你口氣講的簡單,但我認為很不容易。"





看著沈從文將自己閉鎖

阻絕一切對外的外部活動

轉而進入一種個人的精神思話語

那我是不是很幸運?



至少我還能"相信"

至今我所相信的並沒有破碎

假如哪天連我自己所相信堅持的一切被社會的現實否定移除毀棄

那我又會如何呢?





沈從文於三八年九月二十夜半寫下了<囈語狂言>的最終篇

一封澄澈透明的內心獨白

講到自己突然感到病好了



"人不易知人,我從半年中身受即可見出。但我卻從這個現實教育中知道了更多"人"。大家說向"人民靠攏",從表面看,我似乎是個唯一游離份子,事實上倒像是唯一在從人很深刻的取得教育,也即從"不同"點上深深理解了人的不同和相似。"



"我的動,是在成全一些人,成全一種久在誤解中存在和發展的情緒,而加以解除的努力。"





那沈從文呢?

他是如何走過?轉變的是什麼?又如何回復?





這些字句映出了我腦海的多重景象

瘋了的沈從文、老瞎子和那殘疾的史鐵生、那年的我



是啊!命若琴弦

拉緊了才能彈好,彈好了就夠了。



人並不容易知人

唯有起身掉頭

以一股迎戰的姿態才能"彈"好



"忘我而又得回一個更近於本來的我"



或許還是瘋狂,但這就夠了。

 

 

2008年5月14日 星期三

時間的遺民

 

  站在歷史的廢墟前,現代主體不能不感受到無邊的荒涼,卻必須以回顧過去的不可逆返性,來成就一己獨立蒼茫的位置。在這個意義上,我們都是現代情境裡,"時間"的遺民。



--王德威 <後遺民寫作>

 

 

2008年5月8日 星期四

弦月



是那樣的夜



忙碌過後的頓時寧靜

天邊滲出一抹靛藍

暑熱已散於無形



喧囂漸息

夜的襲來讓人心緩下



連步伐都慢了

眼瞳得開始適應著愈沉的漆黑



抬頭仰望

那夜中躍著一彎星月



剩下的只有安靜

弦月悄悄

不經意的 口中呢喃卻出了聲



是的 是那樣的夜

映月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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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真短遺忘太長

 

今晚我能夠寫下最憂傷的詩句。



比如寫:"繁星綴滿夜空,

藍色的星星在遠方顫動。"



夜風歌唱並盤旋在天空。



今晚我能夠寫下最痛苦的詩作。

我愛過她,有時她也愛我。



在許多像今晚這樣的夜裡,她在我懷中。

我吻他多少次阿,沐浴著無垠的天空。

她愛我,有時我也愛她。

怎能不愛她那雙堅定的大大的眼睛。





 

今晚我能夠寫下最憂傷的詩句。

想到她已不和我在一起。感到我已將她失去。



傾聽無限的夜晚,沒有她更加無限。

詩句落在靈魂,像露珠落在草尖。



我的愛不能將她挽留,沒什麼關係。

夜綴滿繁星而她沒和我在一起。



這就是一切。有人在遠方歌唱,在遠方。

由於失去了她,我的心不爽。





 

為了接近她,我目光將她尋覓。

我的心也在尋找她,可她沒和我在一起。



同樣的夜晚使同樣的樹木閃著白色的光。

此時的我們與那時的我們已經兩樣。



此時我已不再愛她,真的,可我曾何等的愛過。

我的聲音曾尋找過風,為了將她的聽覺觸摸。



她屬於另一個人。將屬於另一個人。像從前屬於我的親吻。

她大大的眼睛。她明媚的身軀,她的聲音。





 

我已不再愛她,真的,但或許還像以往。

愛戀多麼短暫,遺忘卻何等漫長。



因為在許多像今晚這樣的夜裡,她在我的懷中。

失去了她,我的靈魂如何能高興。



雖然這是她使我產生的最後的憂傷,

可這些也是我寫給她的最後的詩行。

 

 

 

 --聶魯達(Pablo Neruda) 

2008年5月4日 星期日

討論



那一日

當我站在所謂的台前

以一種俯視的眼神



然而,內心好不願如此

不願與台下的同學有異



我不想同學聽我說話的理由是因身分殊異

就像小幹常說:TA別忘了自己是握有著權力



我一直嘗試著拉近距離

不願站著的我與坐著的同學之間有著看不見的玻璃

卻難抗最基本的身分事實





在兩小時的過程中

我心屬難熬



不斷的拉扯、擺盪

再再的估量

眼見時間逝散

只得屈於時間不多而順其自然



討論

是否該跳進去反問激辯?

還是掌握全局的引導歸結?

亦或是沉默的讓話題無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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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於5月1號 演講課程討論課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