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月10日 星期三

我是否也能?

如果說

真有緣分



如果說

真有因果



如果說

真有前世





那我想...

我上輩子

應該過的不只不錯

並且是很燦爛的





陳綺貞

<(失明前)我想記得的四十七件事>



我會想念十歲時我看到的那隻象 象的死亡

我會想念卡夫卡 照片裡他那麼倔強

我會想念所有讀過的書認得的字

我會記得時間像旋轉木馬消失



對半切開的奇異的奇異果以及一個蘋果 吃到最後剩下的蘋果核

一條發光的公路 兩邊都是梧桐樹

地圖上打過記號的城市 和一顆淚般清澈的湖



睡覺以前瞥見的 那隻蟑螂 以及早上

睜開眼睛就看到的那張蜘蛛網

我七歲時的照片 第一次迷路穿的鞋

還有 到底是誰隨手關掉整座星空讓我流下眼淚





蜻蜓 蜻蜓飛行的速度

狂風 捲起沙 揚起霧 一張空白的畫布

我看見過被地震搖晃的屋子 在一個非常美好的晴日

旅行紀念品掉下來 引起驚呼

一顆螺絲釘如何慢慢鬆動 然後 然後出現一個洞

我不討厭沙灘 而且我看過 有一個人在沙灘上大聲咳嗽

檸檬 霓虹 果凍

光腳穿過一堆爛泥的時候

滑翔機 嬰兒床

我懷疑我也看過一對翅膀 一頂帽子 被一個複雜的腦袋戴過的形狀

我的手握緊的一張車票

上面有四個字 叫做目的地 讓我微笑

我親眼見過那四個字的樣子

像黑色雕花欄杆 圈住一個黃昏的露台

有一個男人在下面示愛



我必須全部記得

因為我害怕有一天有人會大聲地質問我

對著我看不見的眼睛

我會輕輕地說我看不見 但是我全部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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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哪天

我的耳朵再也無法聽見聲音



那電腦是不是就不用一直開著放歌

那CD是不是都可以送人

那林鳥是否可以讓我看見

那我是否不再知道驚蟄



那我 是不是可以安靜下來





願我能像歌詞中的那樣

平靜且帶著小小的幸福



對於什麼感到幸福呢?

為那所記得的全部感到滿足





如果可以



那我想

我下輩子也會如此的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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