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30日 星期三

無期徒刑

 

踏出騎樓,才驚覺在深夜的掩護下,雨輕微的開始散落。

 

回家的路不遠,初雨細微,自然的加快了步伐。看著雨點歷歷,綴著暗沉路面,竟顯得俏皮許多,水落在瀝青上,焦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息,一股鄉愁。



假如在外寄旅的我,已漸進老成;而那股鄉愁回憶中的自己,縱使已自立獨行,卻仍如春芽般稍嫌稚嫩。



人生總有一個起點。或許真實的起點已記不得,一定的時間後,記憶與再次的回憶填充了遺忘的空缺,逐漸能體會,知道自己的起點在哪裡。那常掛在嘴邊的故鄉,再三不捨的童年,不正是記憶的盡頭?是了,那單純的稚嫩是如此的讓人不時想起,毫無防備,它總是附著於不留神處,潛藏蟄伏,忽低一下便源源湧出,掩沒了我。



雨依舊如10年前般,並無兩樣,那時的我不愛撐傘,擺出一副可笑的姿態,徜徉自在,圍繞著我的便是那股雨水混著瀝青的焦味。



同時,我恍然便知此時已非昨日,我早已離開了心中莫屬的故鄉,一心孤念的想長大,不留情的甩開了童年,踏上了他鄉,想知道到底走多遠能使我忘記過去?



一幌數年,縱使之間不時返鄉,卻已明顯感到疏遠,那記憶中的城市失去了重量的漂浮於虛空,毫無著力。返鄉之時,細細的檢視其中,常訝異著自己是如此不熟悉。城市幻化為二,一座立於當下,冰冷的巍巍聳立;一座現於記憶,細數透徹的溫情。



看著自己,哀嘆逝者已遠。走的越遠,越是被巨大的鄉愁籠罩;離開,看見的故鄉圖像更顯瑰麗清晰。



是的,我只是個俘虜。時間與距離禁錮了我,只能身在其中。



是的,我只是個俘虜。解不開藏於雨縫的記憶,無限期。

 

 

2008年4月28日 星期一

鯨吟

 

看完了<座頭鯨赫連麼麼>

讓人心頭一沉 



這是本關於一頭鯨魚尋求內心深處的寧靜

牠享受著孤獨

疑惑著生命的意義

試探且摸索著無人能陪伴的死亡 



一頭巨大的鯨魚選擇與鯨群斷絕

像是返回母體深處的莫名感受

赫連麼麼選擇循著一條河,溯河而上 



是的,該是屬於海洋的座頭鯨

溯河至了河流上游的沼澤

在此,等待死亡 



是放棄了生命?

還是安置心靈的休憩?





當冰川開始旅行時,

我們到它們離開的地方,

把過去的智慧種植在下一代的心田。





是什麼原因讓赫連麼麼上岸?

牠只想挪出一個位置

讓海洋有更大的空間





遠方有哭泣與快樂的聲音,

他們一如茗荷介的生存。

但最後和我並躺的只剩下山。




赫連麼麼吟唱著



死亡,是生命裡最後的成長

 

 

2008年4月24日 星期四

向上提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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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讀完大一學弟對於"大一中文"的聲討文章,

便有人問我:你認為呢?

我回說:我倒想聽聽許建崑老師怎麼說?

點進網誌,便發現了此篇好文。



還真想知道是哪間"某校"!?

筆砲



我決定要寫篇關於第二校區的文章,很短!我不會也無法多談。





我想說的是:這個學校是陳腐的,是壓迫的,是單向的,是獨斷的,是沒有學生的,讓人無力,沒有民主活力,一切喧囂終在不回應之下趨於沉寂。



我這人很消極,縱使腦中想的積極,卻常沒有實踐的勇氣。



常聽見別人對於很多事情義憤填膺,畢竟這世界充滿不公,這是個不平等的社會,而我們也難以保有自己的權益,總會發生許多荒唐事,讓人看不過去。



沒記錯的話,關於第二校區的興建,東海出現過許多不同的聲音,有的行體制內,有的尋體制外,問題依舊一堆,連蓋哪、蓋怎樣、花多少錢、給多少人用,以及後續的配套問題都難以齊一。



但這社會就是有種無形的力量,能在一切的爭吵中,若無其事的呈現出某種合諧圖像,無論問題是否解決,在某種形式上的會議中便能全力通過(無論程序是否正義)。就這樣,第二校區正式動工。



房子都蓋了,話也就沒什麼好說的,那也得做什麼像什麼,別辜負了東海還有個歷史悠久且輝煌的建築系。既然要蓋,那就蓋出個東海的模樣,否則以後再怎麼吹捧自己多優秀都只是個微弱的謊言。



上學期開始,第二校區的管理學院正式啟用,我曾搭著所謂的"免費"接駁車前往參觀(之後要收費5元)。看見的,是座未曾璀璨輝煌卻已開始敗絮凋零的建築。不知道是不是安藤忠雄的關係,開始流行了混泥土拆模後,直接不假掩飾的呈現原色。在安藤忠雄的清水混泥土建築中,讓人感到原色的乾淨、單純,而第二校區的卻是粗糙的痕跡,拆模後的填補塗抹比比皆是,顏色的差異是如此不加修飾,施工時未曾細細計較的孔隙過大也直接坦露,讓人搖頭。該是最美的特色成為了不堪。



問題並未中止。在管院的同學歡喜進駐後,我一再的聽見許多的報怨,扣除了交通的不便,以及校外交通的危險之外,教室內的硬體問題更是讓人難受。教授於課堂中,竟然會因為空間設計不當,被自身的迴音干擾,更讓學生難以專注聽講。大教室的設計,使用了許多的玻璃透視效果,卻因為室內的電扇只限於兩旁,於日曬時好比烤箱。



交通之於二校區更是一大問題。管院學生從二校區返回東別,必須先在狹窄的慢車道右轉向下,車潮洶湧時還必須與公車爭道,然後在加油站旁待轉迴轉,因為等待位置狹小,更易於置學生於險處。這時學校便會說:那就坐接駁車啊!接駁車的價格卻是政大的五倍(一趟5元)。管院學生有過選擇的權利嗎?管院學生於入學之前便知道一切情況會是現在這樣嗎?還是他們無從選擇,或者說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樣的權利?



難怪,還未興建之前,不時聽見學校獨厚管院的聲浪;啟用之後,這一切的混亂與災難才讓我明暸,"新的"一點都不好。但我們必須追問,這問題是出在哪?我想或許可以恣意的歸咎於"態度",東海的權力掌控者失去了該有的態度,建設的態度,後續的完備態度,尊重的態度,追求卓越完美的態度,一切該有的態度都已失去,不在。



近日,東大路發生車禍,又有兩位東海學生重傷。這時學校的高層是否該慶幸?!好在事發地點不是於第二校區圍牆外,還可以繼續的罔視學生的安全,持續的罔若無事。



或許吧,當二校區完工時,有許多的嚴重問題都因硬體的確立而難以配套補救,或許這事會得過且過,或許高位者陳腐心態依舊不改,而我依舊面對著無力撼動的體制持續消極,但至少今日我寫過此文,不只嘴砲,還有將嘴砲寫下。



2008年4月22日 星期二

如果明天



  如果我還有明天



  如果我有明天,我將會更愛我自己,因為要愛自己才有資格去愛別人;如果我有明天,我將會更思念妳,因為是妳改變了我;如果我還有明天,我將會向妳表白,因為我是如此的喜歡妳;如果我有明天,我將會放棄我曾經擁有的一切,因為那只是短暫的滿足;如果我還有明天,我將會把握現在的時光,因為那才是我真正能掌握的。



  在未來,有著許多許多的夢正等著我去履行,而現在的我只希望我有明天,我現在連有無明天都無法預知,更不用說要對妳承諾。在人生中,我已晃過了十七個年頭,我無法得知我還有幾天能度過,更不用說要用我的一生去疼惜妳。

  

  今天,我在報紙上看見兩個女學生就這樣被貨車撞擊而死去,我不能不感嘆生命就只不過如此;我在網路上看到一對父子只不過是要去買麵包,卻困在國家內戰的火網中而身亡,我不能不承認世界的無情。佛陀說:「人命呼吸間。」是啊!人的生命不就是如此的脆弱嗎?當我們都還在追名逐利時,是否有人能真的跳脫呢?當我們因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和別人起衝突時,是否有人能忍下一時之氣呢?可是當我驀然回首時,那些平時追逐的名利早已化為烏有,那些平時嚥不下的氣都早已嚥下,但此時我的生命又短了些,我怎知我是否還有明天?



  其實不管生命有多長,我無法都讓我心裡的夢成真,也不可能不留下遺憾,所以對生命充滿了過度的憧憬,也只不過是對生命的奢望,而這種奢望仍無法幫助我泅渡生命的苦海,我唯一能做到的只有愛。



  就因為愛,它能使我的精神永不磨滅;就因有愛,這世上還有許多溫情;就是因為有愛,能使我對妳的真情長存。如果有一天我將守在妳的身旁,陪妳經歷一切的歡笑和苦難,陪妳度過寂寞的日子;在妳無助時能給妳一雙溫暖的手,在妳想哭時能給妳靠在我的肩上;當妳想找人談心時,我能成為一個很好的聆聽者,妳需任何援助時,我能夠派上用場。



  到那時,就算沒有明天那又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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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孤燈下,不意又看見了這篇文章,寫於17歲那年的我。

那夜我敲打著老舊的586電腦,一樣的孤燈下。

燈光罩著我的身體,心卻隱於暗夜的都市喧囂中。

至今反覆看著此文,依舊被當時的自己深深的感動。



(其實此文於2006年已貼於網誌一次過)

2008年4月21日 星期一

執著

是執著?還是不甘?

--茂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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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7巷閒聊的過程中,脫口而出。

多少人皆不脫此句所言,實是洞悉人性。

2008年4月20日 星期日

腳鍊



是的,沒有人會懷疑。



夏季便如此蠻橫的附著於微微滲汗的手臂上。



從陋櫃中翻出壓底的短褲,套上,慶幸著近日的胖並未形成困擾。有些事情,不用人教便會,換季就是屬於這類的行為。自然的簡衣便行,套上那雙新買便被人說舊的涼鞋。恩,該是拿出只屬於蘭嶼的腳鍊。曲腳繫上的瞬間,想像著自己回到那山海交線的岸旁,來自海上的風帶來悠悠的潮聲。



是個夜晚。



在名叫"豆芽菜"的小店外,一張供人臥坐木板,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記憶中的世界。這兒不需要猜忌,這只有笑聲,來此的人們常一無所有,只帶著些許精采的綺麗夢想,不放過青春。三兩杯下肚之後,言語歡笑終歸平靜,但並不讓人開口打破風的呢喃。來自那遠遙的海風,攜來了渾重的鹽鹹,附著於肌膚上的黏膩,像記憶一般揮之不去。



依舊是個夜晚。



騎車順著中港路滑向市區,高速向下,激起了風的攔阻。將眼睛暴露於風中,一陣子之後便感酸澀,是風過大?還是空氣太髒?盆地中的都市總讓人窒息,從盆緣的大度山上望去,竟是一座都市的百代風華,縱使遠處的天依舊灰朦,仍不減其攝人氣勢。此時吹起的風,是來自都市,帶走一絲煩熱,卻無法奪去滯留於靈魂深處的記憶。



夜晚過後。



只見柏油路上殘留著水痕,口中喃喃自語的疑惑,難道夜雨竟如此不擾人?如枕邊情人離去般的不落點聲響。天已大白之後,水痕緩緩的散於無形,還想著昨夜並未深眠,不該如此,不該。



出門前夕。



繫上那條以夢想串起的腳鍊,頓時又將思緒隨著撫過細沙的海風蔓延,這是個媒介,表徵著某種不顯的符號意義。突然閃過一絲揣測,難不成並非夜雨,而是那陣孕育自神靈幻化而成的海風,挾著遠洋的記憶,如低沉細微的不解言語,伴著簡單卻真摯的心靈,隨著風,至此找尋著我。



夢想串起的腳鍊緊緊的附著我踝骨,有如那一夜濕黏的海風。







2008年4月18日 星期五

看見槍聲

如果你的照片拍的不夠好,那是因為離砲火不夠近。

--羅伯特˙卡帕 <失焦-卡帕戰地攝影手記>

2008年4月17日 星期四

觸摸歷史



  期中作業選定閱讀書籍為陳平原的《觸摸歷史與進入五四-一場遊行、一份雜誌、一本詩集》,他自己講到本書的焦點在於「瞬間」的歷史,並且是以感性的筆法書寫歷史。我則認為他用了三種不同的詮釋方式,並輔以三個視野拆解了五四運動的不同面向。一場遊行,是篇抗拒遺忘的記憶,以參與者口述歷史或個人紀錄的方式,敘述了五四當天遊行的過程,屬於政治史的一面。一份雜誌,勾勒出《新青年》所開展的圖像,編輯人員與雜誌之間於過程中微妙的改變,描述了當時學術文化的激盪與輿論衝突,屬於思想史的一面。一本詩集,以胡適《嘗試集》的再三修改為主角,白話詩集的催生不只反映了社會更創造了社會,講述了文學與社會之間的聯繫,屬於文學史的一面。



  通篇閱讀之後,於腦海中不斷的思索著兩個問題。第一,本書所寫的歷史是什麼樣的歷史?第二,這樣方式的角度是如何「進入」五四?



  關於第一個問題,陳平原他選擇了三樣東西講述五四運動,這樣的方式因為集中焦點,更能顯現出所謂的「觸摸」歷史,而這三條軸線的選擇與組合,也極能顯現出之間的一體相關。然而,作者以獨特的視野帶領著讀者觸摸且進入五四時,整體呈現的是真實的歷史嗎?一場遊行的部份,作者依各方紀錄還原當日的天氣、路線以及眾說紛紜的何人破窗、何人放火。沒錯,這是觸碰到了活生生的史事,但這也該是場真實的政治遊行。這些回溯敘述的過程中,作者受限於資料的問題,依舊無法還原真實的歷史,尤其是之中許多眾說紛紜的部份,因此重現歷史的意義以及影響便無法顯現。這也使得「進入」當天遊行的讀者,感到一絲疑惑。關於一份雜誌的部份,讀起來感到太過傾倒於《新青年》的立場,縱使書中可以明確的理解當時的同仁雜誌對於社會的互動影響,也看出編輯方式與手法等技術層面,對於一份刊物是有著決定性的意義。看著《新青年》的變革,也理解了編輯人員以及當時整體社會求新求變的思想轉換,更藉此突顯出當時人物之間驅同性中的差異性。但這也讓我懷疑,這樣順著《新青年》雜誌的框限,狹隘視野選擇下的思想史,真能反映出當時整體學術圈的思想狀況嗎?我不太能接受作者的選擇偏頗於我們現在看來的「《新青年》路線正確」,這樣的部份觀看,只是觸摸到了部份,卻並未真實的走入五四,五四運動這詞彙反應的是1917年至1921年的中國情形,這之間思想差異是多樣且不能概括的。書中提及與《新青年》持對立狀態的《學衡》,只粗略講述了《學衡》的失敗因素,卻省略了《學衡》與《新青年》之間的精采攻防。一本詩集的部份,作者持平的講述了《嘗試集》的非文學性,看重的則是其經典的歷史性意義。並且由胡適刪詩、改詩等過程可以探究出白話詩集的指標性意義,也能理解文學的革命是與社會革命有著高度的關連性。然而,文學作品的指標性意義,是真以胡適的《嘗試集》為最主要嗎?我認為這答案是有待商榷的。譬如魯迅的小說影響與意義,以及白話小說創作的指標性,皆不遜於胡適的《嘗試集》,這也突顯出作者在觸碰歷史時,竟難以擔保進入的是真實歷史狀況。



  這時便牽扯出了第二個問題:這樣的角度是如何「進入」五四?無可否認的,歷史的真實是由多面的片斷合成,不同的事件透過不同的立場視之,便能歸結出大相逕庭的意義,而這樣的情況並存更是反映真實,畢竟人類的行為是難以歸納、齊一、化約,之中微觀的情況是必須於還原歷史的過程中被顧及。本書立意良善的以一種貼近的寫法觸摸歷史,卻不免在各項過於簡化真實,導致了進入的歷史並非為歷史中真實的樣貌,成為進入了「有限」的五四,抹去了1917至1921年中國的喧囂。



  這本書是全然立於某些基礎上的觀點而論,讀者必須先對於五四運動以及當時中國發展情況有全面的理解,也必須知曉五四之後新思想所造成的問題與爭論,之後再閱讀此書才能再三的玩味陳平原為你我畫出的三種框架,透過這三種框架視角,我們能更近一步親近逝去的歷史。必須小心的是,親近並不代表真實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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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為<中國近代文獻史料選讀>期中閱讀作業

2008年4月15日 星期二

心田

我常就這麼突然的想起,

那塊不算大的田。



它在都市的叢林中,

奇特的位置,

讓第一次看見的我便無法忘懷。



常吊著一顆心,

甚怕它有天會無聲消失,沒有呼喊。



就是它這麼讓我不放心,

才於我心中深深的犁下一痕一痕細微的鋤跡。



春吹的人暖,

那片田插了秧沒?

不知稻穀何時能結實?



秧苗總是如此緩慢,

我卻為之急躁。



總想著有天能看見,

風吹過時,稻浪俯的一波一波。



而我心田,是如此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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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4月13日 星期日

離開

原來 這就是無助



如果人生所遭遇的每件事都是場戰爭

我能投降嗎?



我好想把每件事做好

我好想當個他人眼中的無懈可擊



但我知道我不是





我想安靜

想安靜的度過日子



普普通通的順順的

我不需要一切的光環

只求內心的平靜喜樂



我想要有人懂

想感受到一點契合

縱使一無所有也甘之如飴



不必言語

也能相倚仗





而我這才知道

自己的心事沒人懂

知道隔絕的距離是如此深



我無意去想

世界卻逼的我不得不面對



這才知道

原來只有自己一人





我知道許多事必須解決

也知道許多人無法逃避



我更明瞭自己的心



縱使處理了一切俗事

依舊只有我 自己一人



我能不顧一切嗎?

我能不再底抗不再掙扎嗎?



我能離開嗎?





離開這一切虛假的親近

越靠近時便想起真實的疏離



誰能幫助我?

我打下一則文字 寫下了乞求

一則不會有回應也不會有幫助的呼喊



我能離開嗎?





我很弱懦

我總想逃避



我知道這世界教導我們該面對

但面對了解決了

我就不再感受到孤獨嗎?



不,我還是自己一人

無力抵抗這必然的結果





我 只想離開



讓自己在無人知曉的角落流淚

讓自己真實的面對內在的脆弱

讓自己抵抗無人能給予幫助的孤獨

讓自己的心逝去

讓自己離開



就此離開



就此離開



不再 



不在

一無所有

每個人都有著一些難以啟齒的言語



矛盾的思維

難以紓解的思緒



我亦復如是





我並非聖賢

一切才能皆未至窮極高度



愛我的人有

不削我的人也很多

而我都知道



深知自己也有著糟糕透頂的一面

因此更清楚自己的全貌



我明瞭

這一切皆能容許他人誤解抹煞



唯有一項

我唯一倚仗為人的 誠實與坦白



失去了 

我什麼也不是



我將一無所有

2008年4月11日 星期五

造化弄人

成熟?當下的感覺是不可能。



即便現時已有一窺的能耐,

卻也因此深知自己欠缺。



也許就是知道自己的欠缺,

逐步的往成長的方向靠攏。



我不認為玉潔的肉身終究抵不住時光人事的滲蝕,

來不及孕生智慧便要面對內在的腐敗。



我不忍放生自己,失去僅存的掌控,

我只不過是矇著眼,不知道該往哪走,

也不確定是看不見,還是天太黑?



一直以來,以自己的心跳為依歸,

那屬於我的律動。

是慢嗎?是輕嗎?

請你仔細的聽,它不曾間斷、不曾止息。



我不知道,眼下的路是誰說的準,

這才驚覺,我什麼也不知道。

恍恍的一股不安湧上心,

想抓個人訴說出內心躁鬱的原型,

同時也知道,他人終是無法扶持著我,



看著自己,凝視著鏡中的幻象,

這就是他人看見的我嗎?

怎生的如此雜濁不明?





夜半獨盞 

遠方傳來一聲問候



嘿!最近好嗎?過的快樂嗎?



伏於桌前的我,

緊抓著手中的筆,

嚇的不知該如何虛應,

深怕藏於內心不願被人所見到的未知,

在無意中坦露於公眾。

亦或是?!早已被人尺寸挖掘,洩露了密語。





恐慌滋養,漫於暗夜微涼中。

我算是好嗎?快樂嗎?

關切與質疑猶如一刀雙刃,

扎的我直接反射的縮手,

順勢的滲出一滴血,

和著血,淌出了無出宣洩的痛楚。



能就此閃躲嗎?

放逐軀殼,脫離隱而未顯的根源。

真能一走了之?

誰之內心深處是否殘餘著一絲母體,蟄伏以待。





成熟,一種圓滿豐潤的飽和。

欠缺,一種空餘欲填的渴望。



實是荒謬,

在找尋成熟的路上,透析了欠缺。

在試圖與欠缺正面糾纏時,不自覺得又多跨出了一步。



嗟呼!造化弄人。

2008年4月8日 星期二

躺淌

靜靜的躺著

身體深處積淤著莫名的濁悶



從不溶到相溶

混著汗水悶出



細微的毛孔毫不做聲的放行

點滴的凝結於表面



淌出了汗

如捨去些許未知

無力下的淋瀝



只能沉默

靜靜著忘去卻自我

混著離去的汗水 四散蔓延

化入天邊鑲金爛漫的雲彩

2008年4月6日 星期日

找出隱遁的主體

每個人都有一種內在的渴望,

無論有無意識,

渴望一種自我的存在感。



有的人藉由思考;

有的人沉迷於遊戲;

有的人揮灑藝術;

有的人忘我運動。



當一個人投入一項事物以後,

同時也創造出了一種只屬於自己的空間。

"投入"是與外界的互動,

相對的"空間"是屬於私密內在的認識。



在這種半隔絕的狀態下,

人像是閉鎖了心靈,

迫使著自己與自己對話,

再投射於外在的事物(遊戲、藝術、運動......),

屬於自己的體現。



人都是需要如此的一個隱形空間,

沒有人可以完全的將自己放置在他人面前,

毫無隱私,毫無隔絕。

社會中充滿著互動、碰觸,

處久了,便易於產生了迷失的質疑,

這也就是所謂的失去了主體的存在感。



常有人說:我藉由XX,找尋到了自我。

其實就是這麼一回事。

便是開啟了面對自我內在的空間,

開始"看見"自己,

感受、認同、思索"自己"。

此時的自己才擺脫了他人的影響,

甩開了不屬於自己的陰影,

體現了"自己"。



常有人說,現代小孩沉迷於網路遊戲。

沉迷,帶著貶意,

沒有人會說沉迷於藝術或運動。

時人總將一切現代問題都牽扯上網路現象,

認為網路使人墮落,

認為網路百害,問題重重。



但是,投入網路遊戲與藝術、運動真有大不同嗎?

我認為意義上是相同的。

在過程中皆開創出了隱晦的內在空間,

一個與自我對話的可能,

當然,必須得要自己面對。



網路壞在哪?

壞在它太好了,

一切變的簡單、快速、便捷、即時,

網路輕易的便能穿越(突破)了內在幽微的隔絕,

人開始無法輕易的將自己放進那樣的情境中。



只因受到了網路的干擾,

人開始有許多的方式,

有機會閃躲了自己,

企圖逃避、脫離,

不再被迫的面對自我。



孤獨,成為一種難以達到的空間。

網路壟罩的世界,

人不習慣於與自己相處,

沒有這樣的機會學習,

體現自我的可能被網路破壞,

就只因為這一切與外在的連接太輕易了!



投入網路遊戲與藝術、運動真有大不同嗎?

我認為意義上是不同的。



藝術與運動皆是實際的身體互動,

於過程和結論中體現了自我,

發展與形塑出自己的主體性。

縱使有著廣義的規則限制著,

卻不阻礙主體的體現。



網路遊戲則不同,

玩家只能在一定的自由範圍內展現不同,

即使人的身體隱遁於電腦前,

在互動中隔絕的自身與他人,

卻只能有限,

無法讓玩家在過程中體現真實個體的差異,

減去了找尋自我的可能性,

無法體現。



無論是有無意識,

在人類行為中皆隱藏著找尋自我的渴望。

無論是有無意識,

人類常將自身放置在一種隔絕與聯繫並行的弔詭中。

無論是有無意識,

人終究無法無時無刻的處在人群當中。



人找尋自我的途徑,

只能試著找到一種讓自己心靈隔絕的空間,

於互動中隱藏,

並真實的體現出只屬於自身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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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胡亂寫",混雜了我與以愛老師以及黃世昆、宋定懿兩位老師的想法。在聆聽他們的問題與討論之後,而有所記。來回於高鐵站之間的正反論辯,牽扯甚廣,而我的所寫也只能代表我個人想法。

2008年4月5日 星期六

To Live



生命中,常有些事總是說不清。可能只是股意念,一種揮之不去的聲音,感覺很複雜,若人詢問一句:"為什麼會這麼想?",卻怎麼樣也說不清。這時,純粹的很簡單。



活著。就是這麼一回事。



余華筆下的福貴,不福,不貴。年少醉心嫖賭,把祖產全賠的精光,一股債氣死了父親,從此福貴只能面對著大地,彎下腰向大地祈求一切,兒女的出世加重了甜蜜的負荷。接著母親也不堪的病倒,富貴想進城求醫,不料國共開戰,於路上被強押從軍,一別兩年如隔世,解放後不料還能活著踏進小村,家依舊,還像個家,少去的是那見不到最後一面的母親。緊接著各地搞起了土地改革,地主全被抓了起來,成了富貴的替死鬼,而富貴依舊得活。兒子到了該識字的年紀,捉衣省著點錢想供孩子讀書,只得將女兒送給他人養,換得兒子上學去,到頭來依舊不捨女兒離家,四人嚷著餓死也不分開。過得幾年好日,開辦起人民公社,砸了鍋,繳了糧,整村餓著肚子徒法煉鋼,在此時妻子卻得了軟骨症,好的病的無論如何都只能活著。不久,人民公社發不出糧,眾人只得掘草根啃樹皮,妻子就在這艱困下吊著一條薄弱的命,依舊活著。先離去的,不是妻子,卻是最小的兒子。一日,縣長的老婆因產子而極需輸血,剛好與福貴的兒子相符,就這樣活生生的抽乾了血。悲憤之餘,卻發現縣長竟是福貴戰時相互扶持的摯友,一子的死去,怕妻子也放棄了自己,命繫之間,卻是女兒緊緊攫住了妻子的意念。直到了文革,烽火遍天,縣長被紅衛兵鬥倒了。一晚,縣長瘸著腳暗地來找福貴,告訴他輕生的念頭,一直無法釋懷的妻子在縣長臨走前說道:"你要活著。你還欠我們一條命,你就拿自己的命來還吧。"國家動盪,慶幸的是女兒嫁得良人,卻因產子失血過多留下了遺腹子,不久,妻子也隨著女兒靜靜的離去。這家只獨自一人,還有外子與外孫扶持。孫子四歲那年,女婿意外的死於工地,小孫子連"死"是什麼都還不知道。一轉眼孫子七歲,漸漸能幫點忙,卻在一場病中意外死去。家,只剩富福貴,家裡人全是福貴親手埋,輪到自己時倒是安心。孫子死後第二年,湊足了點買牛錢,福貴買了頭老牛相伴播田,也叫福貴。



炊煙在農舍的屋頂裊裊升起,在霞光四射的空中分散後消隱了。慢慢地,田野趨向了寧靜,四周出現了模糊,霞光逐漸退去。黃昏正在轉瞬即逝,黑夜從天而降了。廣闊的土地袒露著結實的胸膛,那是召喚的姿態。就像女人召喚她們的兒女,土地召喚著黑夜來臨。



若有人問福貴,你是怎麼活過來的?我想福貴也說不清,簡單的只想"活著"。



活著的平凡人大悲大喜,而終究都回歸了大地。



活著,不管是屈辱還是風光;活著,不管是甜蜜還是酸楚;活著,不管願不願意,喜不喜歡,都得活著……



福貴直到最後依舊坦然的活著,沒有放棄了自己的生命,執著著,珍惜著。如同余華自己所說,《活著》裡的福貴就讓我相信:生活是屬於每個人自己的感受,不屬於任何別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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