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5日 星期六

To Live



生命中,常有些事總是說不清。可能只是股意念,一種揮之不去的聲音,感覺很複雜,若人詢問一句:"為什麼會這麼想?",卻怎麼樣也說不清。這時,純粹的很簡單。



活著。就是這麼一回事。



余華筆下的福貴,不福,不貴。年少醉心嫖賭,把祖產全賠的精光,一股債氣死了父親,從此福貴只能面對著大地,彎下腰向大地祈求一切,兒女的出世加重了甜蜜的負荷。接著母親也不堪的病倒,富貴想進城求醫,不料國共開戰,於路上被強押從軍,一別兩年如隔世,解放後不料還能活著踏進小村,家依舊,還像個家,少去的是那見不到最後一面的母親。緊接著各地搞起了土地改革,地主全被抓了起來,成了富貴的替死鬼,而富貴依舊得活。兒子到了該識字的年紀,捉衣省著點錢想供孩子讀書,只得將女兒送給他人養,換得兒子上學去,到頭來依舊不捨女兒離家,四人嚷著餓死也不分開。過得幾年好日,開辦起人民公社,砸了鍋,繳了糧,整村餓著肚子徒法煉鋼,在此時妻子卻得了軟骨症,好的病的無論如何都只能活著。不久,人民公社發不出糧,眾人只得掘草根啃樹皮,妻子就在這艱困下吊著一條薄弱的命,依舊活著。先離去的,不是妻子,卻是最小的兒子。一日,縣長的老婆因產子而極需輸血,剛好與福貴的兒子相符,就這樣活生生的抽乾了血。悲憤之餘,卻發現縣長竟是福貴戰時相互扶持的摯友,一子的死去,怕妻子也放棄了自己,命繫之間,卻是女兒緊緊攫住了妻子的意念。直到了文革,烽火遍天,縣長被紅衛兵鬥倒了。一晚,縣長瘸著腳暗地來找福貴,告訴他輕生的念頭,一直無法釋懷的妻子在縣長臨走前說道:"你要活著。你還欠我們一條命,你就拿自己的命來還吧。"國家動盪,慶幸的是女兒嫁得良人,卻因產子失血過多留下了遺腹子,不久,妻子也隨著女兒靜靜的離去。這家只獨自一人,還有外子與外孫扶持。孫子四歲那年,女婿意外的死於工地,小孫子連"死"是什麼都還不知道。一轉眼孫子七歲,漸漸能幫點忙,卻在一場病中意外死去。家,只剩富福貴,家裡人全是福貴親手埋,輪到自己時倒是安心。孫子死後第二年,湊足了點買牛錢,福貴買了頭老牛相伴播田,也叫福貴。



炊煙在農舍的屋頂裊裊升起,在霞光四射的空中分散後消隱了。慢慢地,田野趨向了寧靜,四周出現了模糊,霞光逐漸退去。黃昏正在轉瞬即逝,黑夜從天而降了。廣闊的土地袒露著結實的胸膛,那是召喚的姿態。就像女人召喚她們的兒女,土地召喚著黑夜來臨。



若有人問福貴,你是怎麼活過來的?我想福貴也說不清,簡單的只想"活著"。



活著的平凡人大悲大喜,而終究都回歸了大地。



活著,不管是屈辱還是風光;活著,不管是甜蜜還是酸楚;活著,不管願不願意,喜不喜歡,都得活著……



福貴直到最後依舊坦然的活著,沒有放棄了自己的生命,執著著,珍惜著。如同余華自己所說,《活著》裡的福貴就讓我相信:生活是屬於每個人自己的感受,不屬於任何別人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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